带刺植物

杂食,会坑,四处爬墙,吃不下bl是我的问题,属于残疾

【钟凝】雨中行

钟离x凝光,大概是cp向,注意避雷哈

没有情节,全是心理描写

短打

 

这真的是cp向吗?hopefully是的吧,我能想象神爱世人,可神怎么会如人一般痴恋另一个具体的人呢,我想不明白啊,就写点无波古井起涟漪的故事吧。

 

——————

 

待到饭后二人从新月轩走出来时,雨还没有停。雨水淅淅沥沥从檐下滚落,在刚拨开门口珠帘的人面前又展开一扇拨不开的绵密细幕。

 

早早候在门口的百识走上前来,手上虽然也执了伞,却说本应动身去见的天枢星大人因为下雨犯了风湿不便出门,要谈的事情也不十分着急,就想着推到下周。

 

其实凝光刚刚从席间听到雨声时便已预想到天叔的旧疾或许会影响今天的见面。坐在茶桌前,一念间由此牵出的诸多想法都冒出头来,诸如“不知天叔常用的膏药还有没有剩”,“接下来若是和天叔不能见面还有无其他事情可以安排”,或者“刚出发的蒙徳信使是否能将消息按时传达到”,此类的担心因为常年累月的运筹布局,不受控制地一一掠过她心绪,但却也因她如此生活久了,此类“劳心”也可以显得从容不迫,不再有累人的意味。

 

茶桌对面的人在续茶的当口撇见她的注意似乎被忽然响起的雨声所短暂吸引了,不知是被哪一件因为下雨而纷至沓来的冗杂事务分去了心神。

 

“若是这雨能一直下到日出,明日倒是能采到不错的茶。”

 

凝光听了对面人这话展颜微微一笑,刚拂去思绪间的薄雾,想专心同对面这位茶道行家讨些品茶的门道,再顺势聊些今年的春茶,却又忽地想起今早去码头抽查货品时,双双拉着自己的手,说明日爸爸的客船就能归航,今天她想悄悄去把爸爸的被子从柜里拿出来晒一晒,这样他一回家就能“闻到阳光的味道啦”。

 

只一瞬心变沉了些。开口说出来的话也变成了:“今早明明是个无云的晴天,这雨下得突然,可别叫想晒被子的人赶上了。”

 

“这雨听起来也并不会下太久,若是今天来不及收,明日再晒一天便好。”

 

纵然是遭遇大大小小诸如此类意料外的麻烦,面前人似乎总是悠然不迫。脑海里条件反射出无数不失风度又让人舒适的话术,她却问了虽不好答却让她真正好奇的问题:

 

“那钟离先生是更希望这雨下得久些还是短些呢?”

 

钟离将茶盏放下。

 

这是神明总是能听见的,来自人的一类疑问。神想做什么?神希望事情变成什么样?神觉得什么是更好的?

 

而在神的眼里其实这些并无分别。茶农和稚子的欢喜好恶,花卉和果实的收成盈亏,聚散离别,阴晴圆缺,神当然可以改变这些,但是神也没有理由如此。神明行走于世间,除非当“不为”本身已是一种“所为”时,多数时间只是不为罢了。

 

因此很多时候,神在人间的“所见”,对于他们履行神职之责亦是芜余。茶道戏文,风俗法度此类,只是钟离“为人”时的所需,不为神,也不为世人。

 

钟离心知凝光并非参悟不出神明的种种“不为”,因此这话也不过半是调笑半是好奇帝君以人类之姿会如何作答罢了。

 

“布雨倒确实不在岩王爷的权责范围之中。”

 

凝光笑间吹过面前茶汤,一句玩笑话被另一句玩笑话挡了去,倒真是狡猾极了。一来一回若不是两人眉间笑意或是轻盈语气,仿佛真是一边痴信仙神之人的切切垂询,和另一边山野俗神想干预而不得的无奈叹息。

 

待二人饮过了茶出门时,果然百识带来了天叔因雨不便出门的消息。钟离见凝光平静神色,便想到她那时听雨出神,想必是在那时便已料想到了此刻。倒确实是心思细密。

 

百识向街边探了探头,说因为怕雨中路途难行,就喊了百晓去唤个马车,这样就算想去其他地方比走路要快些舒适些。只是她还未赶到,若是大人您想现在动身,我也备了伞。

 

凝光犹豫一下,想着好久没听到黄金屋的消息了,倒是可以用这段时间去实地看看。新月轩至黄金屋并非步行距离,便对百晓道,在此等等她吧。

 

百识点头,正欲为凝光撩起新月轩门后珠帘,却听她说不必,正好可以在门口赏一会儿雨。

 

凝光转头去看钟离:“先生带伞了吗?若是有要事先行无妨。”

 

雨幕细密如织,落在地上也不喧闹,风里带着些清冽潮气。钟离视线穿过雨幕,晴时眼前的雕栏画栋被模糊成柔和的色块,倒是好风景。

 

确是好雨景。他如此说,负手立于凝光身侧,不必如神一般斗雨唤雨,只自囿于在新月轩窄窄檐下,如凡人一般避雨看雨,于他却是另一番自得。

 

凝光抬眸,只看他看向远处,眼里清明如镜。

 

先生在看雨时会想些什么呢,她想。

 

若是她自己,瞧着雨幕连绵,所想的大半也是公事,进出港口的货物会否受潮,会否有可疑之人以天气为掩有所行动,山民可有避雨之处,会否影响农人收成,每一件事想起来,都会牵出千万或许可以尝试的对策与预案,稍后得差人收集些信息,然后选出些切题又划算的方案。

 

真是有些头疼。

 

帝君在未退之前,也如自己一般为事事竭虑吗,神的全知全能是否能让万事朝着自己的意愿迎刃而解呢。是神的全能让之面对乱麻般互相牵缠的世事依然从容,还是神的从容使之能看乱麻如通途,因此无往不胜所向披靡呢。

 

她向往无限,也知无限并非有限的堆砌,而是超然于此,是另一种境界。她在有限和繁杂人世间居高望远久了,因此坐怀不乱并非难事。可每当帝君在侧,却又忍不住寄望思量。

 

以凡人之姿揣度神明,这行为过于愚蠢,却让她这般凡人难以自抑。

 

而钟离只是看雨赏景罢了。唯一的分神是察觉身侧的天权星眼里有景,心里却无景。

 

只一会儿,百晓便同马车一起出现在了新月轩门口。百识撑开伞,将凝光引向马车。待她走入马车旁百晓的伞下,凝光便将伞从她手中接过,转头走向仍站在檐下的钟离。

 

钟离隔着几步看到她执着伞朝自己走来,明黄衣衫上的刺绣纹路逐渐随着距离的拉近在眼前清晰起来。

 

“虽然这雨不会下太久,先生拿着这伞,若是想先回了也不至于淋湿。”

 

钟离颔首,从她手中接过伞,指尖轻轻触过她的:“多谢大人关怀。”

 

凝光听了关怀这词轻轻笑了,道过告辞便走回雨幕之中。百晓撑着她的伞急急忙忙迎上她,言语间淋雨受凉之类的话语淹没在雨声中。

 

钟离又看了一会儿雨,虽是站在檐下,脚边却因接过她的伞而被沾湿了些许。他撑开伞,如人一般行走在雨中的璃月港。道上行人并不多,途经一座小楼时,他看见一个小姑娘慌慌张张地把摊在晾衣绳之间的薄被扯下,一股脑团起来抱在怀里,也不顾沾湿了前襟。

 

她急匆匆跑上了楼。

 

钟离想起几时之前与天权星的会面,她说但愿这雨别被晒被子的人赶上了。

 

人都说天权星心思玲珑,就在方才,他也见了纵使美景在前,也看不进她心里去。纵然商场政事一类困囿万千世人的琐事在他眼里本就如浮萍,但能将万千人事洞明至如她一般程度,竟然也有了三分飘逸的济世姿态。

 

最精于算计的天权星为街巷稚子分神,犹如最无坚不摧的岩王帝君在雨中撑伞。

 

神与人,在此刻也模糊了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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